儿时,“老鹰捉小鸡”的游戏是常常玩的。大姊长得稍高,梳着长辫,穿着裙子,在游戏中扮着“老鹰”。我们五六个小孩子面朝着她,挨个排着队,双手依次搭着前一个人的腰部。最前面是大哥,当时八九岁光景。我跟在后面,还有邻居的小孩,最后面是二妹,“咯咯”地笑不停。
童年正是玩耍的年纪。过去,上海话里有句游戏俗语,叫“乒令乓冷起”,就是多人分两队游戏时,以猜枚的方式确定两队人数的分法。如有小伙伴说:“大家勿要争怎样分法了,一道乒令乓冷起。”
猜枚的方式是,游戏者全部围在一起,同时将手掌伸出,以手掌心向上和向下猜枚,如手掌心向上和向下数相同,即以手掌心向上者为一队,向下者为另一队,再开始游戏。如一次出掌没能达到目的,则继续进行,一直到达到目的为止。出掌时大家齐呼“乒令乓冷起”,当念到“起”时一齐出掌。
那么为何叫“乒令乓冷起”呢?一般认为“乒令乓冷起”是砸碎玻璃的响声,“乒令乓冷起”就是把支离破碎的重新结合在一起。这当然很有趣,我们玩时常常带着笑声,叫“乒令乓冷”的时候,多有参差不齐的,但最后一个“起”字,都会努力合拍。
60多年前,那时在弄堂里玩的时候,总是同一伙小朋友。有个游戏叫“造房子”,最通常的一种是在空地上画出一个长方形的游戏场地,再将这块场地宽边一分为二、长边一分为四,这样游戏场地被画成八个小方格,编上序数号。每小格内再任意写上数字,这是用来计分的。参赛者先将小石块或其他小物件,掷入第一格,再以单脚独立的方式跳进第一格内,接着用着地的脚将小石块踢入第二格,再以单脚跟入第二格。
“造房子”游戏常会引来不少大人的围观。游戏中,大家依次完成前七个编有序号的格子后,再将小石块踢进最后一格,并以小石块在最后一格中所记分数积分,以积分多者为胜。这个游戏男孩、女孩可一同参加。
单是男孩子参加的游戏也有,如“打弹子”,女孩子几乎看也不看。这是以玻璃弹子为玩具的儿童游戏,有较强的技巧性。先在平地上画出一个一面靠墙的游戏场地,两人或两人以上各备弹子一枚或数枚,分别将弹子掷向墙壁,通过弹力将弹子弹到场内。如弹子弹出场外,则捡回后放在近墙的固定点上,并由弹子弹到有效场地范围最远者开始击弹。打弹子的方法是有讲究的,一手握成拳状,拇指伸入拳心,弹子夹在食指与拇指指甲之间,弹子即被弹出。击中他弹为赢,如未击中,再由第二名开始击弹。这些玻璃弹子又被称作“花弹”“夜壶弹”,多次玩耍之后,有的玻璃弹子上满是芝麻粒般的小坑洞,中间的玻璃花芯也看不清了。
还有一种儿童游戏,即“抽打陀螺”。陀螺大多是木制的,将木削成1寸多长的尖锥状,用鞭子抽打,使其旋转。因陀螺只有在不停地抽打之下才能保持平衡旋转,在宁波话里称为“打煞坯”。儿时,我特意花了5分钱,请家住老城隍庙旁的木匠做了一只陀螺,他在尖锥处嵌了一粒铁弹子。
今忆之,仿佛又回到了童年。
蔡体霓-刊于2025年5月30日甬派《四明文艺》